第11章 .29
《小姐姐（娱乐圈）》
李灿宇回到公司安排的住房时，他经纪人正站在房门口忧心忡忡地等着他。
“哥，我回来了。”李灿宇冲那一直跺脚的背影叫了句。
“哎哟喂，什么哥，你才是哥，你是大哥！我说大哥你不会真找然姐去了吧？”经纪人看起来年纪不大，估摸二十来岁的样子，一身装扮还有点潮，跟李灿宇站一起，他倒像个艺人般。
李灿宇冲经纪人龇了龇牙，不说话，掏出钥匙开门。
经纪人被那一口大白牙闪瞎眼，他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，欲哭无泪，“我的哥，你就真把自己作死了。你这才回过不到一个月啊，你说你安安分分先过着不行么？那亨泰公司的庆典又不是只有这一回，你争什么啊争，要争也不想个光明正大的法子，你，你你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？完了，完了，这下真完了，”他独自喃喃道，尔后又惊恐地拉过李灿宇，上下打量，“你你你没*吧？”
“……”李灿宇甩开他的手，径直朝屋里走去，随意把鞋踩脱了，光着脚往沙发那头走，“失什么失，门都没让进。”
经纪人追进来，大声嚷嚷着，“什么什么？没让进？然姐不是来着不拒么？”他说着又过来掐李灿宇脸颊，“你这长相不就她那标准来的么……难道她今天来大姨妈了？嗯，肯定是这样。”
“你能别嚷嚷了么，”李灿宇别过脸，差点就想一脚把他给踹开，“烦着呢，你赶紧回去，别呆我这里。”
“哎，我说你别没信心啊，然姐肯定是来姨妈办不了，等过两天她肯定会找你的……呸，我在说些什么玩意儿？”经纪人说着，自己都开始嫌弃起来，秉着不带坏新人的信念，他不得不把话圆回来，“身为艺人还是要拿作品说话，那些有的没的都没用，你别想歪了哈，我早就告诉过你，看见女老板就躲远点，你倒好，还自个儿送上门了，以后可不许这样啊。”
经纪人谆谆教导，可李灿宇不领情啊，拎着人领子就把人给扔出去了。
李灿宇关了门，背靠在门上，双手胡乱揉着自己的头发，自己果然是疯了，虽然知道圈子里明里暗里见不得人的规则多，可像自己这样上赶着的恐怕没几个会被人看重。可自己在韩国呆了那么多年，混不下去了回来，如果依旧没有起色，那自己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。
以前这种事，李灿宇也遇见过，可当时年纪小，被吓得不轻，唯唯诺诺人家也了兴致，到头来事事受阻，发展不下去。没想到自己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，赶着倒贴也没人要了。
说实话，他现在也是心慌的。
李灿宇想着，身子不自主地往下坠，最后跌坐在地上。地板瓷砖凉的不禁让人打冷颤。门外经纪人的声音此起彼伏，不绝于耳，让人十分不爽。
李灿宇索性一下蹦起来，一边脱上衣，一边朝浴室走，也许冲个凉水澡会好很多。
他才刚走过沙发，那被甩在沙发上的手机便响了，李灿宇拿起来一看，是串陌生号码，七八开头，应该是座机。
他想了想划了屏幕——
“喂，您好。”
那头传来一女声，慵懒散漫，“李灿宇？”
“我是。”
“你过来吧，记得在楼下的超市给捎瓶酸奶。”
李灿宇皱眉，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，现在这种情况，真是令他越来越烦躁，冰冷的空气略过果露的肌肤，也带不走他浑身的燥热。
“哦，对了，我是石斐然。”
李灿宇抿了下嘴唇，哑着嗓音开口，“我知道，然姐。”
他道了再见，便挂断电话，瞥了眼那被自己仍在地上的t恤，他放下电话走过去将t恤捡起来往自己身上套。套完衣服，他又走进洗手间，打开灯照了照镜子，镜子里倒映的明明是张清秀俊朗的脸，李灿宇冲着镜子龇了龇牙，脸颊上两个梨涡十分张扬地显现出来，把那张脸衬托得更加乖巧。
李灿宇出门时，他那经纪人还蹲在门口呢。
经纪人一见李灿宇出来，十分震惊，“你，你上哪去？”
“龙湖小区。”李灿宇说着便将手中的纯黑色口罩带上，又压了压帽檐。
“卧槽！你脑子有坑啊？”经纪人都快抓狂了，张牙舞爪地说，“你怎么就说不通呢，还不死心？你就算去了，那也是白给人睡！然姐可不是那种在床上谈公事的人！”
李灿宇不答，抬脚就走了。
从他住的地方到龙湖小区，不过十分钟的车程。一路上，他想了很多，很多关于石斐然的传闻，也许自己这样做是真的没什么用吧……
“叮——”
手机传来声音，还伴随着很有频率的震动。李灿宇从兜里将手机摸出来，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，狠狠皱了下眉头，十分不情愿地滑动屏幕。
那头是李灿宇的妈妈，又找他要钱了。
“诶，我说嘉恒啊，你回国了，怎么不见回来看妈妈和妹妹们呀，我们都很想你啊，你二妹昨天成绩单下来了，数学满分呢，厉害罢。就是英语不咋地，你看啥时候给报个辅导班啊……”
“这个月的生活费我明天给你们转过来，没其他事我就挂了。”李灿宇沉声说完这句话，就准备挂电话，那头他妈妈又惊叫着让他别挂，说把二妹报辅导班的钱一并打过去。
李灿宇不回，直接滑了屏幕就将手机扔在一边，他伸手揉了揉眉心。这时，出租车司机却停了车说是到了。
李灿宇付完钱就抓回自己的手机匆匆下车，闷头朝小区里走。
到了楼下，他记得石斐然的交代，便在一旁的小超市里买了酸奶上去。
十八层，最左边那道门，李灿宇记得很清楚，就连门上猫眼下面那道看不清的抓痕他也记得很清楚。
他站在门口，牵了牵自己的衣衫，取下帽子和口罩，胡乱抓了两下头发，闭眼两秒，尔后才按了门铃。
门铃响了三声，门便开了，里头很暗，只打了电视头上的两盏壁灯，石斐然穿着一件有些复古的丝质睡袍，斜靠在门框上，一头栗色齐肩碎发被随意反撸在脑后。
李灿宇抿嘴笑着，恭恭敬敬叫了声然姐。
石斐然勾了嘴角，“你刚才站在外面闭着眼睛想什么呢？”
石斐然的声音不似平常女生那种娇弱尖细，而是有着淡淡的凝重，就像古时大型编钟敲击出来的那种金石之声，在这静默的夜里，纯净优雅而又极赋魅惑性。
李灿宇的耳根不自觉地红了，那种朝脸颊蔓延开来的灼热感令他十分不安，他攥紧手中的酸奶瓶，嘴角蠕了蠕，“我……在想然姐怎么改变心意了。”
石斐然轻呵了一声，带着浓重的鼻音，她转身朝屋里去，“进来，把门带上。”
李灿宇大松口气，往里跨了一步，顺手带关了门，他朝地毯上望了一眼，没见有拖鞋，再看比玄关高一阶的客厅地板上，也没有。他索性脱了自己的帆布鞋，就这样准备光着脚踩上去。
“哦，拖鞋在鞋柜最里面第二级抽屉里。”那头传来石斐然的声音，刚好止住了李灿宇踏上地板的脚丫。李灿宇赶紧缩回去，走到鞋柜前，弯腰去取拖鞋。
鞋柜最里面第二级抽屉里只放着一双深棕色男号拖鞋，还是用一层泡沫塑纸袋装着的。李灿宇将拖鞋取出来放在地上，又将纸袋折叠好放回抽屉里。
拖鞋不大不小刚刚好，里面有些贴实的绒毛昭示着这双拖鞋早被人穿过，而且穿过不止一次。
李灿宇抬眼偷偷瞅了下石斐然的背影，静悄悄踩着拖鞋过去。
石斐然住的这间屋子是一整套格局，卧室厨房客厅都是半开放式，就连浴室都是透明玻璃围起来的，各个分区不过用一些简单的雕花隔断或者书柜隔开，整个屋子看下来十分宽阔，一览无余。